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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誰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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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也被燒了,這些犯人們也沒地方安置,加上柳宓這會還在昏迷,宋丁海不放心把她交給這些糙老爺們手裏。

他想同秦淮說什麽。

還沒開口,秦淮面色蒼白的點頭。

他嘴唇發白,被人扶著才能撐起身子,“你帶她回去吧。”

“真的?”沒想到這麽容易就達成了目的,宋丁海有點驚訝,不過,他都放話了自己就別啰嗦,惹的人麻煩了,人一後悔,遭殃的不還是自己師傅?

…………

柳宓口幹舌燥,難受的很,她聽的周圍有人在說話,有交談,可是就是不能開口說話,也不能表達自己的需求。

不高興,你們有這個閑情逸致說話聊天,就不知道來餵她口水喝?

她嗓子都快冒煙了。

好像內心的呼喚被人聽到了,她聽到有腳步聲,茶壺瓷器相碰聲,水緩緩註入茶杯的聲音。

接著她被雙溫柔的手小心翼翼的扶了起來。

身子慢慢被擡起來,然後靠在一個僵硬的臂彎裏,然後唇邊有清涼感。

這人會是誰,是秦淮嗎?

她現在還活著嗎?

在水的滋潤下,喉嚨不在幹澀,她覺得自己身體又被不知名的力量吸引過去,她再次沒了知覺。

迷迷糊糊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再次清醒的時候,陽光刺眼,她捂著眼緩和了好久才有精力打量著周圍。

空蕩蕩的屋子格外眼熟,她揉著額頭反應了好久回過神了,除了宋定海的家,不可能是別處了!

她上次跟人打賭時,住的就是這個地方,而且一住就是小二十天,所以熟悉的很,她故地重游般打量著周圍,昏迷前的記憶湧入腦海,她不是在大牢裏險些被火燒著嗎?

怎麽這會到了宋家了?

還有,當時火勢那麽大,她是怎麽逃出來的,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了。

正揉著太陽穴努力回想時,房門開了,春花身著綠色翠花粗布進來時,對上的就是坐在床榻旁一臉憂愁的柳宓。

“你醒了?”薛春花小跑的把茶壺放桌子,扭身朝著門外喊著,“恩人醒了,恩人醒了!”

估計是太激動了,嗓子喊得都快破音了,拔高的聲音刺得柳宓耳膜疼,她彪悍的聲音真是對不住她原本唱曲的清脆嗓音。

她喊罷,片刻後屋裏奔來兩個男人。

宋丁海最先沖進來的,圍著她噓寒問暖把脈倒茶,倒是薛丁原先跨到她門外後腳步略頓,不知道他想了什麽,是在刻意放緩了腳步,平穩了呼吸後,才踏門進去。

宋丁海在替她把脈後,發現她脈象平和,沒有大礙後,方松了口氣。

“師父啊,你都睡了兩日了,我以為你這要繼續睡下去呢。”

柳宓收回手,略帶感激的看著他們,“多謝你們照顧我了,我還以為這次活不過去了呢。”

想起那幾日的經歷,柳宓唏噓不已,“不過你們同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好端端的牢房怎麽能著火呢?還有,我怎麽被放回來了?”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宋丁海面帶怒容,“說起這個我就越發生氣了,你在裏面被關著,那些獄卒竟然忘了,他們都跑出來逃命不假,可咋還顧忌你呢?”

況且那把火也不是意外,鎮上的捕頭們確定了,是人為放的。”

“哎,你是說,著火時候人都跑了,那我是怎麽逃出來的?總不能是我昏迷的時候自己跑出來的吧?”

“怎麽可能!師父你別說笑了,要說當時多虧薛丁這小子臨危不懼,一馬當先的沖進火海救你,那會我們以為你們都要葬身在火海了,好在你們命大,後來逃了出來。”

薛丁?

柳宓要說不感動那是假的,她想了好些種逃生的原因,也沒想到會是他救了自己的。

柳宓很真誠的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柳春花搖頭,“恩人說感謝就太見外了,要不是您,我們姐弟現在早沒命了,他也是誤打誤撞的救了你,這也都是素日恩人您做好事的回報。”

柳宓不好意思的撓頭,“春花姐你也別喊我恩人了,算上這次,薛丁就是救了我兩次,這麽算下來,我還欠著你們一次呢。”

上次遇到狼的事,還有這次火裏救人的事,說起來還是自己欠人家多些。

宋丁海見三人互相恭維著,不得已插嘴,“你們別互相謝來謝去,咱們這事證明了什麽?緣分呢!”

話糙理不糙,柳宓一琢磨,是這麽回事啊,也不再堅持,現在擺在面前的,是另外一件嚴峻的事!

“那我養傷好了,還用回去不?”

雖說在牢裏沒受什麽委屈,可那也不是什麽好地方,沒事誰想去啊。

薛丁開口解了她的疑惑。

“現在大牢被燒毀了,縣太爺大怒,正找工匠重新翻蓋呢,你不用被送到大牢裏了。

因為段夫人沒死,渠老神醫答應替她診病,條件就是不追究了你。”

用她的自由來換取段夫人的一條命。

柳宓聽完後,臉上的笑意盡數消散。

屋子裏的氣氛凝固起來。

宋丁海明白她的不高興從哪裏來,本來今個就是打賭結束的日子,要是師父可以把段夫人的病治好,師父就成了渠神醫的關門弟子,飛黃騰達萬古流芳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可是這會,全都沒戲了。

當一個大夫求得是什麽?不就是求個好師父,學一身好本事,順便掙點錢,可是現在這一切都成泡影了。

她現在就跟以前自己老頭子死之前交代他說櫃子裏鎖著他們宋家的傳家寶,讓他好好珍惜,等他想起來翻開櫃子一看卻發現只是一本菜譜時的低落情緒一模一樣!

薛春花也是清楚事情來龍去脈的,這次鎮子上還有人下註,她特意賭了柳宓贏呢。

誰知道……

柳宓不至於這麽眼皮子淺,她沈吟道,“你是說,這場火來的蹊蹺,是因為有人存心不想讓我拜師,故意想燒死我……”

宋丁海仔細認真的分析了下,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

“渠神醫名聲太大,又鐵了心的想認你做徒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沒準他們就是想把你弄沒了,好捷足先登……”

“今個是什麽日子?”柳宓越想越是覺得生氣,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問他話的時候,臉上也沒帶有多少情緒。

宋丁海不言語了,他不想刺激她。

宋丁海遲遲不吭聲,薛丁替他說,“今個就是渠神醫原先要認你當徒弟的時候,雖然你現在當不了了,但這事總得給人個交代,他老人家這會正在周家。”

當初要收徒弟考驗徒弟時鬧得沸沸揚揚,如今雖然是失敗落場,但總得有始有終。

不能讓人笑話。

柳宓穿好鞋子,語氣中聽不出情緒,“春花姐,勞煩您幫我燒點水。”

宋丁海知曉她想做什麽,張口,卻也不知該如何勸說,走出屋子後,才抱怨的朝薛丁道,“你好好地跟她說這個做什麽,這不是擺明了刺激她嗎?”

刺激她?薛丁朝著緊閉的房門看了下,他認識的人不該是這麽懦弱的,就不知道到底是誰刺激誰了。

…………

周家這會自然是被人圍的水洩不通,小小的鎮上也不知道怎麽擠著這麽多達官顯貴的。

今個是打賭日子結束的時候,所以能來的,不能來的,全都來這湊熱鬧了。

堆滿了人的院子裏,龐天寧神色悠然自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個老人出來了,不過是幾日沒見,他精神頭差了許多,臉上是生人勿進的疏離,他被周文昌扶著坐下後,下面的嘈雜聲頓時泯然。

“渠老,這次真是多謝您了。”如今馬上可以得償所願,段老爺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雀躍。

段夫人這會面色蒼白,就坐在他身側,不過跟她丈夫一樣,她也朝那個地位尊崇的老人,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渠仲收回了視線。

下面的人竊竊私語,大概討論的話題,渠仲不用想也清楚,無非是說他眼神不好,看上一個沒任何本事的徒弟,就連外面說書的,都說他是被雁琢了眼。

愛說說,他活了一輩子受到的白眼跟閑話還少嗎!

跟渠仲此時淡然情緒截然相反的是周文昌,嘴角抿的緊緊的,年輕的臉上透著濃濃的不快。

“我不治你了!”就在眾人想著渠老該怎麽給自己解圍的時候,耳畔傳出老人蒼老的聲音。

不,不治了?

沒聽錯吧?

眾人面面相覷,段老爺夫妻臉上的笑容還沒散去呢,耳畔就傳出這個回答。

一時間段家夫妻面五人色,旁人的恭維跟道喜都成了笑話似得,倆人都受不了這打擊,神色木然的看著老神醫。

想要從他面色中辯解出他到底是不是開玩笑。

渠老起身,在眾人不解,詫異,不敢相信的眼神中,緩緩吐露了心聲,“我說了,這次我不治,但並不代表柳宓那丫頭沒通過考驗,她是沒過了我的考驗,可我還是要收她當徒弟!”

下面跟炸鍋似得不得安寧,這可是大笑話。

段老爺回過神了,急的上躥下跳,怎麽辦?他先前還收到黃老爺的信,信上明明說要治病的,他都提前擬好名單,就等著夫人病好後,開宴席宴請賓客。

這一切的一切還沒實現,就收到這樣的打擊。

渠神醫,他清楚自己說的什麽話嗎?

他在人心裏那地位是什麽?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從來沒不承認過的。

這會,竟然在眾目睽睽下,反悔了!

為的還是那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片子!

這世道到底是怎麽了?是他們瘋了,還是這人瘋了?

惱羞成怒的男人目露兇光,“您先前答應給我夫人治病,我才決定不追究柳宓的過失,可這會您出爾反爾,那我也只能效仿您,也食言一次了!”

“好哇,你以為我怕你?”

渠仲連眼皮子都沒擡。

“老爺!”見丈夫又要上前追究,段夫人捂著胸口面色不郁,怕他出了更嚴重的事,及時的喊住了他。

“我們不追究了,走吧,這病不看了!”丈夫好歹是個朝廷命官,為了自己的病,低人一頭不說,還數次遭人白眼,嘲諷,他是自己的男人啊!

她寧願不要命,也要維護著他的顏面的!

“走?”渠仲笑了,“你想走可沒那麽容易,文昌……”他喊了一聲,不等段家夫妻反應過來,周家的幾個家丁便抓住了他。

人群一陣騷亂,這是要怎麽了?

渠仲直起身子,看著被牢牢的抓著段老爺,冷聲交代著,“給我打他!”

周家的下人傻了,幾個人面面相覷,打打……人?打朝廷命官?

“還楞著做什麽!打!”周文昌溫文爾雅的臉上露出怒容,他才是自家的主子,幾個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咬了咬牙,打!

板子凳子都已經準備好了,幾個下人不顧強烈掙紮的段老爺,倆人按著他,剩下倆人綁著他手腳。

段夫人在旁看的肝膽欲裂,她瘋狂的想去阻攔這些人,但是力量太小,根本是螳臂當車。

“打!”他一聲呵斥,板子打在肉體的聲音,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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